要強調人民民主為原則

民主是用來建設黨、建設國家、建設美好生活的。為什么人們對民主如此渴求呢?因為我們有十年文革的慘痛教訓，這是一般國家所沒有的，不可能發生的。所以民主建設那怕向前推進一小步，人們都會欣喜若狂，可以說舍此別無他法，就是國際歌里唱的，神仙皇帝靠不住，只能靠人民自己。道理就這么簡單。

許多事情是逼出來的，像改革，蘇聯這個龐然大物說解體就解體了，再說我國竟然會發生十年動亂，面對這一切，一批真正有使命感的有識之士，自然而然會發出不改革死路一條的吶喊，順理成章。同樣，自由、民主、平等，也不是說說就能到來的，也必然是逼出來的。你若不信，就等著瞧吧。 ，

青年朋友問我:你是學理論的，無產階級專政這套手段，在蘇聯，在中國，幾乎在所有社會主義國家，不僅用來對付敵對階級分子，同時被用來對付革命營壘內的反對派，殘酷鎮壓了無數知識分子和革命戰士。為什么不對它做些清理和討論呢?我說，這方面的問題太多了，弄不好會產生很大的負面影響，只好宜粗不宜細，就像對待文革一樣，不好追究下去。至于這套理論怎么來的，我是從學馬列來的。馬列書上說，社會的進步是生產力的發展，要求生產關系與之相適應，正是這個矛盾運動的結果。在階級社會里，其表現形式就是通過階級斗爭實現的。這就是它的來歷。至于你們說的資本主義也在進行調節，這是另一個研究問題了。

有人問:民主怎么成為生活的一部分?我想，無非是在愛國、擁護黨的領導的前提下，有話可以說，有意見可以提。關于選舉，像作協四大選舉領導班子，能像胡耀邦說的，讓他們去選，選出的班子向中組部備個案即可。就是所說的選舉自由，不再做預先布置的“保證全票當選”的事，尊重選舉人的意志……

所說生活的一部分什么意思?無非是過正常的生活，如國泰民安，安居樂業，不受者種折騰的干擾，有事好商量，有話好說，有地方去說……大眾層無非就這些要求，滿足了就上上大吉了。 ，

小平舉重若輕的領導方法值得研究。我看了這方面介紹文章后覺得，通常情況下，他思考的是文章的題目，文章讓大家來做。如辦經濟特區，對外開放，使經濟建設發展快點。要敢闖敢試，不受姓社姓資困擾，是什么問題解決什么問題，一切從實際出發，實事求是。他把文章的題目和邊際條件出出來，文章讓主管事的人去做，最后看效果。應說他這一招效果不錯。我聯想到振興東北，東北的人才和勞動力往內地跑…怎么辦?能否也來個出題，給條件，提要求，接下來的文章讓愿干能干的人去做。朋友說，出題目和選人做文革，無私才能無畏，像小平那樣才行。

小平的做法聰明。出題目，用干部，抓住這兩條就夠了。就說民營企業的問題，涉及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經濟體制的配置，是有經驗教訓的，早寫進教科書的，但不時仍出現振蕩。這方面的問題，一時未必說得清，說個原則指示又不解決問題。不妨就交給大家討論，看看大家出的主意。我想這個辦法比任何人高明吧。這不存在降低誰的問題。因為萬能博士從來沒有的，有也是瞎捧出來的嘛。實踐出真知，一個人能經歷多少實踐呢!

集體的智慧，并不貶低個人。

什么叫民主?按樸素的理解，在黨、在國、在班子、在集體、乃至家庭，有事商量辦，不搞個人說了算，服從真理，修正錯誤，實行民主集中制……這套制度早就有的。歷史的教訓是要嚴防權力集中到足以可不理睬別人的意見，阻止別人的意見，以致殘酷斗爭、無情打擊別人的意見，不適當地抬高自己。我們都是過來人，所熟悉的。

朋友說，上面說什么，下面就跟著說什么，也是形式主義的一種。上面說人才，你就跟著說人才很重要。人才工作上有什么問題，如何用好現有人才，老專家、老工程師可發揮余熱的如何幫助他們繼續工作，如何從實際需要引進人才，如何搞好產學研合作等一堆實際問題不研究解決，只跟著喊口號，不是形式主義是什么?說得嚴重點，有心術不正之嫌。

我一早樂滋滋地去告訴朋友們，中央部門也設有人民建議信箱，建議可以直接向上反映。朋友一聽哈哈大笑。他說我們廠里的合理化建議箱已破舊不堪，仍掛在那里。我記憶中頭二十年沒有收到過一份建議。大家知道那玩意兒是什么東西。我說現在搞的不至于是你說的吧。朋友說，提意見不能公開，缺乏這種氛圍，一切做法難免落于形式。朋友話里透出的不自信，真使我感到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