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頭圖： 貝多芬（1820年）（左上圖）； 胡梅爾（1820年）（右上圖）； 胡梅爾（右3）探望臨終前的貝多芬（左下圖）； 十九世紀老貝交響曲的室內樂演奏（右下圖）。 1827年3月23日也就是貝多芬逝世前三天，已經在九年前離開維也納去擔任魏瑪（Weimar）宮廷樂長的大作曲家、鋼琴家約翰·尼波默克·胡梅爾（Johann Nepomuk Hummel, 1778-1837）與他的妻子、女高音歌唱家伊麗莎白·羅克爾（Elisabeth R?ckel, 1783-1870）以及他的十六歲的學生、日后成為作曲家和鋼琴家的費迪南德·希勒（Ferdinand Hiller, 1811-1885）來到維也納“黑衣西班牙人公寓”探望了已病入膏肓的老貝。這是胡梅爾自3月8日以來第四次來探望老貝了。 胡梅爾從十八世紀末就與老貝在維也納相識。根據十九世紀德國的音樂作家和詞典編纂家古斯塔夫·席林（Gustav Schilling, 1805-1880）的說法，就像海頓和莫扎特在十八世紀下半葉的情況一樣。胡梅爾和老貝都被認為是維也納偉大的音樂大師，他們在1826年，也就是老貝去世前一年，都被推選為“維也納音樂之友協會”榮譽會員（Honorary Member of the Gesellschaft der Musikfreunde）。兩位大師非常友好，胡梅爾不時地給老貝以必要的幫助，甚至老貝在普雷斯堡（Pressburg，即現在斯洛伐克的布拉迪斯拉發，Bratislava）舉行一場獨奏會時，他還幫助老貝的朋友海因里?！た巳R因（Heinrich Klein, 1756-1832）找了個免費住宿的地方。然而，1807年，兩人據說是因為一件有關老貝《C大調彌撒》的事而有了小小的誤會。老貝撕毀了讓胡梅爾對《費德里奧》序曲進行鋼琴四手聯彈的改編的合約，而將這項改編工作交給了猶太裔捷克作曲家伊格納茲·莫謝萊斯（Ignaz Moscheles, 1794-1870）。盡管如此，胡梅爾還是“寬宏大量”地容忍了老貝的“反復無常的粗魯行為”。不久，兩人又和好如初。1813年，老貝特地邀請胡梅爾在他的《威靈頓的勝利，作品91號》首演時演奏打擊樂。所以，盡管在二十多年中，兩位作曲家之間也曾有過一些磕磕碰碰，然而友誼、相互尊重和胡梅爾對老貝的出自內心的仰慕和欽佩始終是他們之間關系的主線。1827年3月得知老貝病重的消息后，胡梅爾專程來到維也納四次去探望重病中的老貝，就是最好的證明。這最后幾次見面既充滿難以言狀的溫馨，又隱含生離死別的無奈。據說，在這幾次見面時，老貝不僅委托胡梅爾幫助他當時的助手辛德勒（Anton Schindler, 1795-1864）辦好原定當年四月在維也納要由他主辦的一場慈善音樂會，還讓胡梅爾的學生希勒和自己曾經暗戀過的胡梅爾的夫人伊麗莎白剪下他的幾縷頭發送給他們留作紀念，同時將支持胡梅爾出版他的交響曲改編版版權的合約和一封親筆信交給了胡梅爾，并把自己最后一次使用的羽毛筆送給了他。老貝去世后，胡梅爾參加了隆重的葬禮，而且是站在老貝靈柩旁的當時維也納樂壇上最有名的八位大師之一。在老貝的墳墓填滿泥土之前也是胡梅爾把三只月桂花環扔到了老貝的靈柩上。在4月6日老貝的紀念音樂會上，胡梅爾用鋼琴即興演奏了老貝《A大調第七交響曲》中的《小快板》和歌劇《費德里奧》中的《囚徒合唱》。 以上只是簡單講了一點胡梅爾與老貝的關系。不過在與老貝同時代的德奧作曲家中，胡梅爾在許多愛樂者的心中的地位卻不是很高，不少人對于他和他的作品的了解也是不多的，所以在談他對老貝交響曲作改編的正題之前，有必要先介紹一下這位作曲家。 1778年胡梅爾出生在有“歐洲的音樂學院”之稱的波西米亞的普雷斯堡，父親約翰內斯·胡梅爾（Johannes Hummel）既是中提琴家又是指揮家。胡梅爾四歲時就能讀樂譜，五歲學小提琴，六歲學鋼琴。1786年，由于父親當上了“維也納河畔劇院”（Theater An Der Wien）的音樂總監，全家搬到了維也納。在他父親的請求下，莫扎特接受八歲的胡梅爾為自己的學生，讓他住在自己家里，所以胡梅爾應當算是莫扎特的入室弟子了。1787年，莫扎特為九歲的胡梅爾舉辦了首個鋼琴獨奏音樂會。1788年，十歲的胡梅爾在他父親陪同下開始了他的第一次歐洲巡回演出。1789年到1791年，他們訪問了柏林、漢諾威、漢堡和愛丁堡。在英國時胡梅爾又隨意大利鋼琴名師穆齊奧·克萊門蒂（Muzio?Clementi, 1752-1832）學習了一年。在1793年回到維也納前，他們父子又前往德國的波恩、美因茨和法蘭克福作巡演。作為第一次巡演的結果，胡梅爾確立了他的鋼琴神童的“地位”，贏得了很多“粉絲”?；氐骄S也納后，他又從師約瑟夫·海頓、阿爾布萊切斯博格（Johann Georg Albrechtsberger, 1736-1809）和安東尼奧·薩列里（Antonio Salieri, 1750-1825）。胡梅爾的這一段經歷與三十年前的莫扎特的經歷十分相似。作為莫扎特的學生，胡梅爾曾經是莫扎特與老貝之間連接的紐帶。雖然還不清楚胡梅爾在維也納是什么時候第一次遇到老貝的，不過從1799年到1800年，胡梅爾和老貝定期與大提琴家尼可拉斯·茲梅斯卡爾 （Nikolaus Zmeskall, 1759-1833）、小提琴家伊格納茲·舒龐尼齊（Ignaz Schuppanizigh, 1776-1830）、小提琴家約瑟夫梅·塞德爾（Josef Mayseder, 1789-1863）等人一起在作曲家伊曼紐爾·菲斯特爾（Emanuel Aloys F?rster, 1748-1823）的家中演奏室內樂已被記錄在案。 1804年，他離開維也納回到故鄉普雷斯堡附近的噶蘭塔（Galántha）代理海頓擔任匈牙利埃斯特哈茲親王尼克勞斯二世（Nikolaus II, Fürst Esterházy de Galántha, 1765-1833）的宮廷樂長。1811年，胡美爾重返維也納，專注于鋼琴教學、作曲和在“維也納河畔劇院”演出。1813年，他與女高音歌唱家伊麗莎白·羅克爾結婚?；楹?，胡梅爾還繼續在整個德國、英格蘭、蘇格蘭、荷蘭和丹麥作巡演。1816年，胡梅爾被任命為斯圖加特宮廷的樂長。這一職務為他提供了穩定的收入，但也讓他無法有足夠的時間作曲和演出。1819年他離開斯圖加特，接受了魏瑪宮廷樂長的職位。魏瑪宮廷承諾每年給他有三個月的旅游假期，并允許他外出巡演。1820年代是胡梅爾創作了大量作品的年代：他繼續巡回演出，為教廷寫一些宗教音樂作品，也寫了一些關于鋼琴演奏的專著。同時應倫敦的一位企業家舒爾茨（J. R. Schultz）的委約，進行了許多序曲、交響曲和協奏曲的改編。也就在在這段時間里，胡梅爾對老貝的交響曲進行了改編。值得一提的是，也正是胡梅爾首先提出了為保護音樂家的知識產權免受盜版行為而建立系統的樂譜出版版權制度。 1837年胡梅爾在魏瑪逝世，享年五十九歲。 胡梅爾雖然比老貝年幼八歲，但由于早熟早慧，他比老貝成名要早。作為一名鋼琴演奏家，他的音樂活動極為頻繁，演出地域幾乎遍布歐洲，從俄羅斯到英國，人們都聆聽過這位鋼琴演奏大師的精彩表演。所以在世時他的聲譽甚至超過老貝。當時的樂評論家們將胡梅爾看成是繼承了莫扎特的高貴、清晰、溫暖的鋼琴演奏風格的“古典學派最后一位鋼琴大師”。他編寫的鋼琴教材長期以來被人們采用。作為一位作曲家，胡梅爾的作品數量比不上海頓、莫扎特，但也很可觀，他一生創作和改編了近三百五十首各種體裁的作品，以鋼琴音樂為主。其中包括七部鋼琴協奏曲、一部著名的小號協奏曲、兩首七重奏、一首鋼琴五重奏、一首大提琴奏鳴曲、九首鋼琴奏鳴曲、兩部彌撒曲等等。他的早期作品具有典型的莫扎特式的維也納古典樂派的風格，格調高雅，旋律優美，織體清晰，配器精致，為研究古典音樂技法提供了典型的范例。后期作品較為接近浪漫主義。旋律的大幅度發展和富于裝飾性的音調的巧妙變化，以及配器技巧的完美對后來的肖邦、舒曼、門德爾松、李斯特等作曲家和鋼琴家都有較大影響。但是，隨著時代的變遷，他那些親切感人的音樂卻漸漸被人們遺忘，在一些音樂文獻里只是談他的音樂活動、演出和教學，卻很少談他的作品。評論家們認為他那些精心修飾的音樂缺乏思想深度，他不像莫扎特和老貝那樣把音樂主題發展得豐富深厚，不易深入人心，所以容易遭到時間的淘汰。不過，自1980年代起，胡梅爾已被重新發現并被關注?，F在音樂史家們都承認他是古典時期向浪漫時期過渡的承上啟下的重要人物。 下面將說說胡梅爾對老貝交響曲的改編。 十八世紀末，法國社會由于大革命及其造成的后果而陷入混亂，而英國則表現得溫和但卻是有力地改變了社會前進的方向。由詹姆斯·瓦特（James Watt, 1736-1819）在1775年發明了蒸汽機以及在1779年開始將紡紗機用于紡織生產。這些技術創新標志了大規模生產的開始，標志著整個歐洲的經濟環境開始了一個獨特的時代。因為工業革命，工業家們和商人積累了大量財富，十九世紀初，首先在倫敦出現了英國歷史上第一次中產階級的繁榮。這種情況也逐漸擴展到歐洲大陸。歐洲中產階級的涌現，使他們家里不僅買得起各種樂器，而且還愿意用學習音樂、演奏音樂和欣賞音樂來消磨閑暇的時間。胡梅爾對老貝交響曲進行鋼琴演奏和室內樂演奏的改編也正是取決于這樣的歷史背景和客觀條件。而其改編的目的就是讓這些偉大的交響曲能為當時大量出現的中產階級和業余音樂愛好者所接受。 現有的資料表明，胡梅爾曾經將老貝的第二到第五交響曲共四部交響曲改編成鋼琴獨奏版本；將第一到第七交響曲共七部交響曲改編成鋼琴、小提琴、長笛和大提琴的四重奏版本（注：也有資料說胡梅爾還將老貝的《D小調第九交響曲》也改編成了鋼琴四重奏的版本）。和對其它作曲家作品的改編一樣，胡美爾對老貝交響曲的改編大部分是1820年代留在倫敦時完成的。1832年，胡梅爾在接受萊比錫《大眾音樂報》采訪時，談到了他對老貝交響曲改編的動機，他說：“有哪個音樂家庭能不熱烈歡迎這樣一部對大師的杰作進行精心改編的版本呢？對它的出版我沒有什么可說的了。我想沒有人會不被這種音樂所吸引的?！碧貏e要說的是，胡梅爾對老貝交響曲的鋼琴獨奏改編版本的出版要比1865年才出版的李斯特的改編版本早四十多年。 胡梅爾決定改編老貝的交響曲為鋼琴獨奏和鋼琴四重奏也與十八世紀末十九世紀初“準現代”鋼琴的出現和廣泛使用有關。自從意大利的巴托洛繆·克里斯托弗里（Bartolomeo Cristofori, 1655-1731）在十八世紀早期發明了錘擊鋼琴后，許多樂器制造商開始開發自己的鋼琴。其中，英國鋼琴制造者，如約翰·朱姆佩（Johann Christopher Zumpe, 1726-1790）和他的師傅布卡特·舒迪（Burkat Shudi, 1702-1773）一起，用裝有皮革覆蓋的擊錘代替原先的阻尼器降低噪音，簡化了克里斯托弗里的錘擊鋼琴，開發出了價格實惠的有五十八個鍵的正方形鋼琴。十八世紀六十年代，朱姆佩又在鋼琴上使用加粗的弦提升它們的張力，以增大音響度。這種方形鋼琴成為后來最受歡迎的鋼琴之一，十八世紀的英國著名的鋼琴制造商，如約翰·布羅德伍德（John Broadwood）和休奈兄弟（Schoene Brothers）等一直使用朱姆佩的設計直到十九世紀初。期間，1771年荷蘭人阿梅里庫斯·巴克斯（Americus Backers, 1740 ca.-1778）又以克里斯托弗里的設計為基礎，增加了了兩個踏板。即左腳用的柔音踏板和右腳用的琶音踏板，這種錘擊鋼琴是現代大鋼琴的“祖宗”，它逐漸取代羽管鍵琴，在十八世紀末成為公共演出中使用的主要樂器，而它的價格也使得中產階級家庭有能力購買這種樂器，從而讓業余愛樂者們有可能在私人家中演奏鋼琴或與他人一起進行室內樂演奏。 由于還沒有收集到胡梅爾在對老貝交響曲的鋼琴獨奏改編版本的全部音/視頻資料，所以很難對其進行全面的分析，不過從已有的老貝《D大調第二交響曲》第一樂章的鋼琴獨奏改編版本的音/視頻資料看，胡梅爾的鋼琴獨奏改編主要是以原曲的基本旋律為基礎的改編，也就是說右手部份保留了最初是由第一小提琴，長笛和雙簧管演奏的許多主要的旋律。同時保持了基本的和聲結構。而左手部分還是遵循了他那個時代的鋼琴演奏藝術風格特征，包括旋律和伴奏部分之間的清晰劃分以及使用琶音和塊狀和弦。當然，他也做了些修改，通過使用多樣化的伴奏風格和進行適應那個時代時尚的“裝飾”，對旋律線進行“再加工”使樂曲更加“鋼琴化”。 胡梅爾的鋼琴獨奏改編是獨立的，在加入小提琴，長笛和大提琴到他的鋼琴獨奏版本就成了鋼琴四重奏。因此，四重奏中的鋼琴部分和鋼琴獨奏版本是一樣的，只是將老貝原作中的樂隊演奏的大部分內容簡化成由小提琴、長笛和大提琴組成了三重奏“疊加”了上去。在他的鋼琴四重奏的標題頁中清楚地標明，它是由小提琴、長笛和大提琴與鋼琴組成室內樂組演奏的，但也可以用來為鋼琴獨奏所用。根據行家的研究清楚地表明改編者的初衷就是可以由一位熟練的鋼琴家和三名“業余愛樂者”來演奏這部鋼琴四重奏的改編本。那么，在他的鋼琴四重奏中，為什么不用常規的中提琴而要用長笛呢？這是與當時長笛這種樂器有了較大的改進有關的。 1785年，英國長笛制造者理查德·波特（Richard Potter,1726- 1806）發明了由三部分組成的新的六孔長笛，來取代原先的巴洛克時期的長笛。他用軟金屬圓形閥門來代替皮革閥門，從而比以往的長笛能更好和更效地控制空氣，更容易吹奏，也能更好的調整音高，使得音高范圍更寬。波特為此獲得了專利。很快這種長笛不僅為專業演奏家所樂用，也為許多業余愛樂者所青睞。十九世紀二十年代，英國的查爾斯·尼科爾森（Charles Nicholson, 1795-1837）根據他父親的建議通過擴大指孔來改進波特的長笛，讓它發出了更豐滿的音響，同時具有清晰、明亮、金屬般的音色，在低音區中更有著明顯的改進。尼科爾森的長笛所產生的音色與莫扎特作品需要的音色非常吻合，這就為胡梅爾的創作提供了靈感。因此，他用長笛取代中提琴，在傳統的鋼琴與弦樂組成的四重奏內加入了一件管樂器，不僅在音色上更為豐滿，而且使這個組合在樂器組成上更為“管弦樂隊化”。 在鋼琴四重奏的改編中，胡梅爾主要用小提琴來支持主旋律。盡管如此，小提琴部分并不僅僅是原先管弦樂樂譜中的一部分，因為它還包含了原先的第二小提琴部分和管樂器部分的內容。胡梅爾在小提琴部分基本上使用原先園號和小號相同的和聲，然而，他把它當作顫音，而不是原來的內在旋律和切分節奏。此外，胡梅爾也將原先小提琴演奏的部分做了改動，他用了在鋼琴版本沒有的一些新的旋律線。由于用了長笛，因此原交響曲中在許多情況下演奏主旋律的第二長笛部分得以保留。在改編中，他把原來管弦樂隊版本中的大提琴和低音提琴結合起來，在精心制作的鋼琴部分被賦予了各種風格的伴奏的同時，大提琴部分提供了低沉的旋律和原先的低音伴奏。盡管胡梅爾力求保留老貝作品的原貌，但他改編時并不縮手縮腳，只要他認為合適就作修改，因此在改編作品中就有他新創作的旋律。 胡梅爾為老貝交響曲所進行的鋼琴獨奏或室內樂的改編版本在十九世紀歐洲專業和業余音樂愛好者中很受歡迎。當然到了二十世紀，隨著各種音/視頻介質或媒體的出現，它們就被逐漸被淡化了。 寫到這里，我不禁想起胡梅爾在最后一次探望老貝后的一段回憶：“在那個悲傷的時刻，貝多芬已經不能夠與我交談了，他只能夠用感激的目光凝視著我。我彎腰俯視，并用聽音筒向他喊話，貝多芬突然兩眼熠熠閃光，大聲的說了最后一句話，而且，是一個問句……貝多芬說：‘胡梅爾，我果真是個天才嗎？’說完這話，貝多芬停下來，兩眼直勾勾，張大嘴，……”顯然，胡梅爾即使回答了，老貝也是無法聽見的。然而胡梅爾在老貝身前身后對老貝交響曲以及其它作品進行各種形式的改編和出版，并在自己有生之年到處演繹這些作品，傳播這些作品，實際上已經用行動回答了老貝臨終前的問題：是的！親愛的貝多芬，在這個世界上這是沒有人能夠否認的，你就是一個真正的天才！ 打開以下網頁可以聆聽胡梅爾對貝多芬《D大調第二交響曲》第一樂章的鋼琴獨奏改編本： https://v.youku.com/v_show/id_XMzg4ODk4MDg2MA==.html?spm=a2h3j.8428770.3416059.1 打開以下網頁可以聆聽由拉脫維亞指揮家馬里斯·楊松斯（Mariss Jansons, 1943-）指揮德國巴伐利亞廣播交響樂團（Symphonieorchester des Bayerischen Rundfunks）演奏貝多芬的《C大調第一交響曲》： https://v.youku.com/v_show/id_XNjYyOTg3MzAw.html?spm=a2h0k.11417342.soresults.dtitle 打開以下網頁可以聆聽由美國紐約梅姆林室內樂組（The Memling Ensemble）演奏的胡梅爾對貝多芬《C大調第一交響曲》的鋼琴四重奏改編本： https://v.youku.com/v_show/id_XMzg4ODk1Njg4OA==.html?spm=a2h3j.8428770.34160 5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