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頭圖： 維奧蒂（左上圖）； 年輕時的維奧蒂（右上圖）； 維奧蒂《小提琴協奏曲全集》的CD（左下圖）； 維奧蒂作品的CD（右下圖）。 在寫前一篇《說說德國作曲家格魯克與法國王后瑪麗?安東奈特》的文字時，忽然想到另外一位與法國王后瑪麗?安東奈特（Marie Antoinette, 1755-1793）有點關系而且在創作上和生活上受到1789年7月法國大革命直接影響的一位音樂家，那就是只比莫扎特早出生一年的意大利小提琴家和作曲家喬瓦尼·巴蒂斯塔·維奧蒂（Giovanni Battista Viotti, 1755-1824）。既然已經想到了，那就“趁熱打鐵”說一說這位被人形容是“古典主義音樂世界崇山峻嶺中的一座高峰”的作曲家和被人稱為是“在小提琴藝術史上代表著一個時代”的小提琴家。 熟悉古典音樂史的樂友都知道，從文藝復興時期（十五世紀中至十六世紀末）到巴洛克時期（十七世紀至十八世紀中）再到古典時期（十八世紀中到十九世紀初），意大利音樂在聲樂（主要是歌?。?、器樂（主要是弦樂）方面都起了開拓者的作用，在歐洲古典音樂文化中占有重要地位，尤其是從對西歐各國的音樂發展有著重要的影響。由于涉及范圍太廣，這里只簡要說說從巴洛克時期到古典時期、也就是與本文的主人公維奧蒂直接有關的那一歷史時期的意大利小提琴藝術。 說起意大利小提琴藝術就不能不提到意大利小提琴學派的奠基人阿爾坎杰羅·科雷利（Arcangelo Corelli, 1653-1713）。他也是世界上第一位職業的小提琴家。由于從本質上認定了小提琴是一種“歌唱性”的樂器，因此他將意大利聲樂的創作手法移植到了小提琴作品的創作和演奏中。在他所創作的數以百計的羽管鍵琴伴奏的小提琴曲、三重奏鳴曲、弦樂大協奏曲中，非常抒情、柔婉，極富歌唱性的慢板樂章與輝煌而有活力的快板樂章形成鮮明的對比，這也就是所謂“意大利小提琴學派”創作的基本特點。接著他的就是被埋沒了二百多年直到二十世中葉才被人們重新認識的意大利大師級的作曲家和小提琴家安東尼奧·維瓦爾第（Antonio Vivaldi, 1678-1741）。他是采用樂隊為小提琴伴奏的首創者，也是意大利學派創作小提琴協奏曲的代表人物。他的這一創舉，不僅使小提琴協奏曲具有了交響性，而且增添了戲劇性。維瓦爾第一生創作了五百多首各種器樂協奏曲，其中小提琴協奏曲占了將近一半（超過二百四十一首），他的由四首三樂章協奏曲組成的《四季》（The Four Seasons）已成為古典音樂史上巴洛克時期最經典的小提琴協奏曲。此外他還創作了七十多首包括小提琴在內的各種器樂的奏鳴曲。至于以創作了代表十八世紀小提琴演奏藝術高峰的作品《魔鬼的顫音》（Devil’s Trill）而出名的朱塞佩·塔爾蒂尼（Giuseppe Tartini, 1692-1770），則是愛樂者們早已熟知的一位著名的意大利小提琴家和作曲家了。這位完全靠自學成才的大師一生創作了一百四十首小提琴協奏曲、二十首大協奏曲、一百五十首奏鳴曲、五十首三重奏曲等。正是他，根據科雷利作品的主題寫了五十首變奏曲，使小提琴弓法藝術得到巨大發展。同時他也奠定了由三個樂章組成的早期小提琴奏鳴曲的曲式。 本文的主人公維奧蒂正是站在這些“巨人”肩膀上的又一位意大利大師級的作曲家和小提琴演奏家。 1755年5月12日，維奧蒂出生于意大利都靈（Turin）附近的豐塔內托（Fontanetto da Po）一個擅長吹園號的鐵匠家里。八歲時父親就給他買了把兒童用的小提琴，教他學習音樂。十一歲時被在都靈的第四代錫斯特納王子（Prince della Cisterna）朱塞佩·阿爾方索（Giuseppe Alfonso del Pozzo, 1748-1819）看中，資助他跟隨塔爾蒂尼的弟子、小提琴家兼作曲家加埃塔諾·普格納尼（Gaetano Pugnani, 1731-1798）學習。從1773年后他成為都靈薩伏依（Savoia）王室宮廷樂隊的一員，盡管他在樂團的地位并不高，一直都是第一小提琴的末席樂手，工資也很低，然而日益突出的小提琴演奏技術讓他很快受到普格納尼的賞識。1780年開始，普格納尼帶著維奧蒂前往法國、德國、波蘭、英國、俄國等地進行旅行演出。師徒二人所到之處廣受歡迎，特別是維奧蒂的激情演奏，更給各地觀眾留下了很深的印象。1782年，維奧蒂獨自來到巴黎。在十八世紀后半葉，巴黎流行著音樂會形式的演出，這也是小提琴家們最為重要的表演舞臺。這年的3月17日，他在一次被稱為是“優雅風趣的音樂會”（Concert Spirituel）上作了精彩的亮相，立刻引起了轟動。自此，維奧蒂經常在巴黎的各大音樂會上演奏，在聲望激增的同時，也給他帶來了豐厚的報酬。維奧蒂與定居在巴黎的他的同胞和好友作曲家凱魯比尼（Luigi Cherubini, 1760-1842）生活在一起，通常在凱魯比尼的朋友圈內演出自己的新作。很快維奧蒂也成為巴黎王公貴族沙龍中的新寵，1783年后他成為法國瑪麗·安東妮特王后的宮廷樂師，供職于凡爾賽宮，待遇十分優越，這讓維奧蒂感到“無比的光榮與興奮”。不過，他并不滿足于只作為一名職業小提琴演奏家的生涯，而是抓住時機進行音樂創作。在不到十年里，他就連續創作了十九首小提琴協奏曲，同時還幫助凱魯比尼進行歌劇創作與演出。不久他被委任擔任巴黎歌劇院的總監。1788 年，在國王路易十六（Louis XVI，1754-1793）的兄弟、普羅旺斯伯爵路易斯-斯坦尼斯拉-澤維爾（Louis-Stanislas-Xavier, 1755-1824）贊助下，在巴黎興建了“芒賽爾（君子）劇院”（Théatre de Monsieur）（注：法國大革命后改名為“費德爾劇院”（Théatre de Feydeau）），維奧蒂出任劇院經理。很快他就成了一位成功的劇院管理者。他與好友凱魯比尼合作，推出許多新穎的演出劇目。 然而1789年7月14日爆發的法國大革命，讓這一切嘎然而止。社會的激烈動蕩無情地沖擊著每一個人，維奧蒂自然也不例外，不僅凡爾賽宮的地位與優厚的待遇在一夕之間消失，他在巴黎歌劇院等處幾年來苦心經營的努力也都付諸東流。1792年，在吉倫特派統治下的法蘭西第一共和國和接下來的雅各賓派的專政下，維奧蒂以往與王室及貴族們千絲萬縷的關系也變成了“政治上的問題”，讓他的身家性命處在高度危險之中，而在他經營的劇院里還發生過嚴重的政治謀殺案，所以他不得不拋棄在法國的一切狼狽不堪地逃之夭夭。維奧蒂先后“逃難”到意大利和英國。 抵達英國倫敦之后，生活都成問題的維奧蒂只能再次回到小提琴演奏的舞臺上。1793年2月7日，他在在德國著名小提琴家作曲家約翰?彼得?所羅門（Johann Peter Salomon, 1745 -1815）所舉辦的倫敦的“漢諾威廣場音樂會”（Hanover Square Concert）上，進行他移居倫敦后的第一次公開演出，結果名聲大噪。隨后兩年，在所羅門所舉辦的音樂會上，維奧蒂成了不可替代小提琴演奏的主角。1794年到1795年他與僑居倫敦的奧地利作曲家約瑟夫?海頓（Franz?Joseph?Haydn, 1732-1809）也有不少交往，在為海頓所舉辦的多次慈善音樂會上，或者海頓在倫敦每有新交響曲首演，同臺演出的經常就是維奧蒂。與此同時，他先后在國王劇院（King's Theatre）一系列新歌劇演出中擔任音樂指導。1797年正式出任該劇院樂團的小提琴首席和音樂總監。此時在倫敦的維奧蒂已是包括威爾斯親王（Prince?of?Wales）喬治?奧古斯都?弗雷德里克（George Augustus Frederick, 1762-1830）在內的王室及貴族宴會和沙龍中的?？?。在這幾年中他又開始進行音樂創作，他的全部二十九首小提琴協奏曲中的最后十首就是在倫敦完成的。在倫敦的這短短幾年維奧蒂可說是躊躇滿懷，志得意滿。 然而此時參加歐洲反法同盟的英國已與法國開戰，原先在國王劇院樂團擔任總監職務的威廉·克拉默（Wilhelm Cramer, 1746-1799）因后來被維奧蒂所取代而一直心懷不滿，于是他挑唆幾位英國王室貴族在英國國王喬治三世（King George III, 1738-1820）面前誣告維奧蒂是“革命黨人”，讓英國政府懷疑維奧蒂涉及法國激進的雅各賓黨人的活動，而勒令他限期離境。雖然包括喬治三世最寵愛的第三個女兒伊莉薩白公主（Princess Elizabeth, 1770-1840）在內的幾位“重量級”人士為維奧蒂求情，然而也只獲得同意寬限數日以等待他的行李打包，最終還是在1798年3月8日被迫與他的得意門生、法國著名小提琴家皮埃爾?羅德（Pierre Rode, 1774-1830）一起搭船離開英國。那么到何處去呢？英國人將他看成是“革命黨人”，將他從英國趕了出來；法國人又將他看成是“?；庶h人”，不讓他去法國。維奧蒂最后只能前往德國。從1798年3月起直到1799年7月，他暫時棲身在英國富商約翰?史密斯（John Smith）位于德國漢堡附近的謝納菲爾德（Schenefeld）的家中，靠在英國存下的一點積蓄和短期的私人授課維生。三年后，也就是1801年，英國政府對維奧蒂的指控被證明是子虛烏有的，他才獲得“平反”并獲準回到英國。住在他的英國好友威廉?錢納利（William Chinnery, 1766-1824）位于倫敦附近的基維爾（Gillwell）的家里。除私人演奏會外，他不再公開登臺演出。為維持生計，他聽了朋友的建議，投資做葡萄酒生意，可是他天生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很快便負債累累，最后不得不宣布破產，欠下了一筆巨債，一輩子也沒能還清。 1811年7月，在他的朋友、威爾士親王的弟弟劍橋公爵阿道夫（Prince Adolphus, Duke of Cambridge, 1774-1850）的幫助下，他成為英國公民。1813年，他參與了一生中最成功的組織活動，那就是在倫敦創建“愛樂協會”（Philharmonic Society of London）。不過他不再以獨奏者的身份登臺表演，而只參加這個協會的室內音樂會的演出和作為管弦樂隊的指揮（注：這個管弦樂隊在1912年被授予“皇家愛樂樂團”稱號，至今已有近兩個世紀歷史，是世界上最有聲望的樂團之一）。1818年法國王政復辟，經營葡萄酒生意失敗后的維奧蒂又回到了巴黎。此時，曾經支持過他的普羅旺斯伯爵路易斯-斯坦尼斯拉-澤維爾已登基成為法國國王路易十八（King Louis XVIII）。在法國王室的支持下，1819年維奧蒂出任法國皇家音樂學院院長，同時被委任為巴黎歌劇院和在巴黎的意大利劇院的藝術總監。不過嫉妒他過人才華的一些人的陰謀總是如影隨形的跟著他，加上年事已高，他于1822年辭去了所有職務。1823年11月，在好友威廉?錢納利的夫人瑪格麗特?錢納利（Margaret Chinnery）的陪伴下，他再度回到倫敦。沒有多久，1824年3月3日，維奧蒂病逝于倫敦，終年六十九歲。 這就是在法國大革命的歷史大背景下維奧蒂坎坷但又不失輝煌的一生。 作為小提琴家，維奧蒂是在科雷利為代表所創立的“意大利小提琴學派”的基礎上，在塔蒂尼和尼科洛?帕格尼尼（Niccolò Paganini, 1782-1840）之間承前啟后的一位歐洲最有影響的小提琴家。他秉承意大利小提琴學派傳統，融合法國音樂風格，又吸收維也納交響樂經驗，創立了法國古典小提琴樂派。所以他被十九世紀的法國小提琴家們尊崇為那個時代法國小提琴演奏藝術的締造者。他的幾位最得意的學生皮埃爾?羅德、皮埃爾?巴埃洛（Pierre Baillot, 1771-1842）、魯道爾夫?克洛采（Rodolphe Kreutzer, 1766-1831）都是十九世紀初紅遍歐洲樂壇的法國小提琴演奏家。在他們幾位合編的教科書里有這么一段文字來形容他們的老師維奧蒂：“這件自然造化的樂器（注：指小提琴）在音樂會上為主宰一切而聽命于天才的需要，大師們的演奏給它涂上極其不同的色彩和情調。它在科雷利手指起落下純樸而悅耳；經塔爾蒂尼運弓發出的聲音諧和、溫柔、十分優雅；加維涅（Pierre Gaviniès, 1728-1800）把它打扮得可愛而純潔；普格納尼令它氣度宏偉而莊嚴；至于到了維奧蒂手里，它簡直變得無比的熱情，無比的勇猛、悲壯而偉大?！币簿褪钦f，他對小提琴藝術的貢獻不在于技術的探索而在于風格的建立。當然，我們現在無法見證維奧蒂演奏時的那種“感情奔放、雄渾崇高、剛強堅毅、桀驁不馴”的法國小提琴學派的風格，然而從一則傳說中可以看得出他在音樂中表現的也許正像他在生活中的行為準則那樣。據說有一次瑪麗·安東妮特王后在凡爾賽宮開音樂會，維奧蒂受邀演奏小提琴，可是演奏剛剛開始，便有仆人高聲報告某某伯爵大人駕到，接著現場就是一片忙亂，然而伯爵還沒落座，維奧蒂已經拿著琴拂袖而去，將王公貴族們晾在那里。然而，維奧蒂演奏風格中還有另外的一面，他的學生們說：“最讓人傾倒的就是他能讓小提琴像歌唱般的運琴炫技，其中尤其以慢板樂章的部分最為迷人?！本S奧蒂的演奏風格也間接影響了后來的帕格尼尼。在帕格尼尼的巡回演出的曲目中經常出現維奧蒂的作品，而從帕格尼尼的作品中，也可以“看到”維奧蒂的影子。 作為作曲家，維奧蒂一生創作了約二百部作品，包括二十九首小提琴協奏曲、十首鋼琴協奏曲、二十一首弦樂四重奏、兩首雙重小提琴協奏曲、五十一首小提琴二重奏、二十一首三重奏以及其他一些小提琴與低音提琴協奏曲、小提琴與鋼琴合奏的夜曲等等。從上述作品數量看，其創作精力是十分旺盛的。在維奧蒂的世界里，音樂代表著人類社會一切光明與正義，絕對不容輕慢。他的作品不僅強烈地影響著十九世紀的小提琴演奏風格，同時也被作為古典主義時期小提琴音樂的“最后范本”。 ?? 在維奧蒂的作品中最有價值的要算他的二十九首小提琴協奏曲。維奧蒂所處的時代，古典主義創作風格已發展到全盛，浪漫主義因素正在出現，音樂作品的規模和內容都比巴洛克時期有了許多發展，所以這二十九首協奏曲已經是很可觀的數量了，在他身后再也沒有人寫過這么多部小提琴協奏曲。正是維奧蒂初步奠定了古典小提琴協奏曲的形式，將前人以室內樂的協奏擴大為完整的管弦樂隊的協奏。在小提琴與樂隊的寫作技法上也更具有恢弘的交響性。他的二十九首小提琴協奏曲有相當部分是在倫敦寫的，但人們仍稱這些協奏曲為“法蘭西協奏曲”，這是對他作品風格和演奏風格的認定。維奧蒂在生前身后都享有很高聲譽，其影響遍及整個歐洲。從十八世紀末到十九世紀不知有多少小提琴演奏者演奏過維奧蒂的協奏曲，而作曲家們則把這些小提琴協奏曲當做這類樂曲的經典文獻加以研究。貝多芬在寫他的《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時把維奧蒂的《D大調第二十小提琴協奏曲》當做創作的典范。而勃拉姆斯和著名匈牙利小提琴家約瑟夫·約阿希姆（Joseph Joachim, 1831 -1907）則是維奧蒂的《A小調第二十二小提琴協奏曲》熱情的崇拜者，把它奉為小提琴文獻中的精品，勃拉姆斯在創作他的《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時就以這部作品為范本。直到今天，這二十九首協奏曲中的若干首仍是小提琴學生的必修課。維奧蒂的《A小調第二十二小提琴協奏曲》是音樂學院小提琴學生的教學曲目，在中央音樂學院校外水平考試中列入第八級曲目；《D大調第二十小提琴協奏曲》也被采納，列入第六級曲目。此外經常用做教學曲目的還有《G大調第二十三小提琴協奏曲》。這幾首小提琴協奏曲也是維奧蒂迄今為止流傳最廣、產生影響最深遠的作品。?? 下面就簡單介紹一下他最著名的《A小調第二十二小提琴協奏曲》。這首作品創作于1792至1793年。維奧蒂曾在1812年于巴黎親自演奏過這首協奏曲。 這首作品的創作完全遵循古典主義的傳統，既要求演奏者具有意大利小提琴家獨有的那種巨匠式技巧和熱情明朗的特質，還要滿足此曲采用了小調色彩所需要的內斂而又深沉的抒情性，讓旋律動人而又有層次感，所以演奏時強調的是運弓有力而流暢，線條飽滿又如歌。全曲采取的對比性布局原則由快-慢-快三個樂章構成。第一樂章是奏鳴曲式，按照古典協奏曲的模式采用雙呈示部，即由樂隊先奏出樂章的呈示部，獨奏小提琴進來再奏第二個呈示部。所以聽這部協奏曲會發現小提琴獨奏部分出現得比較晚，要等樂隊奏上整整三分鐘，把樂章的基本輪廓勾勒一遍，小提琴才精神飽滿地參加進來奏出第一主題。這個主題昂揚奮進，富于英雄氣概。樂章末尾的大段華彩，現在通行的版本是德國小提琴家費迪南·大衛（Ferdinand?David，1810-1873）編訂的（注：大衛是門德爾松的好朋友，門德爾松的那首著名的《E小提琴協奏曲》就是為他寫的）。第二樂章柔板，歌唱性主題有豐富的感情表現，內心體驗細致而不乏激情。這個樂章有費迪南·大衛的修編版，他的學生約瑟夫·約阿希姆在上面又做過幾處改動。結尾的第三樂章是十分激動的快板，小提琴奏出的第一主題堅毅果決，在幾個插部的烘托下激起了沸騰的熱情，涌向結尾的高潮。 寫完這篇文字，我又從我的音頻資料庫中取出了2009年1月24日錄下的維奧蒂的《A小調第二十二小提琴協奏曲》仔細地聆聽了幾遍。這首作品應當就是在法國大革命期間維奧蒂在巴黎開始構思、而“逃難”到了倫敦后完成的。我試圖從中探索親身經歷了這一動蕩不安的大的歷史變革的維奧蒂是何以能創作出他這首最受歡迎的作品的。當然，這種探索并不輕松，要說出個究竟來，也許不是像我這樣的凡人力所能及的事。于是，就到此打住了。 打開以下網頁可以聆聽由約西夫·拉蒂奧諾夫（Yossif Radionov）演奏小提琴、保加利亞國家廣播小交響樂團（Sinfonietta Orchestra of Bulgarian National Radio）協奏、斯托揚·安戈洛夫（Stoyan Angelov）指揮的的《A小調第二十二小提琴協奏曲》：https://v.youku.com/v_show/id_XMzc5NzU3NDAwNA==.html?spm=a2h3j.8428770.341605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