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于:2014-08-16 上午 /閱讀:836 /評論:5
這是取笑人的一句老話。小時候,長輩們拿此話笑過我,而我弟弟更是在成年后被母親這樣說過。 兒時,我有個姑姑在蘇州,祖母每年都會帶我去姑姑家小住幾天。有一回,姑姑用一個鋼精鍋去買了湯團來當早飯。我愛吃團子,特別是水磨粉的湯團??吹焦霉觅I來湯團,自然開心得很。但我一盤算,姑姑家有姑夫與我的表弟表妹們等六人,加上祖母與我共有八人,這一小鍋湯團哪夠吃呢?心里這么想,嘴里不知怎么就說出來了。姑姑笑了,說:“就給你吃,不給他們吃?!逼鋵?,我人小,大概也就吃了三四個,再也吃不下。于是大人們一起笑我嘴大喉嚨小?;氐綗o錫,祖母自然不會忘了告訴母親,母親便又加了“爭食王”三字笑我。再后來姑姑來無錫時,也沒忘舊事重提。這件丑事我便再也忘不掉了。 弟弟出丑已是上世紀七十年代。那時弟弟已經參加工作,我也回城在無錫師范讀書。一個星期天,全家人一起吃飯,弟弟說:“這蹄膀太好吃了,我恨不得一個人吃一只?!蹦赣H說:“還沒吃適意?下次就燒一只給你吃?!蔽覍Φ艿苷f:“憑你的胃口,一只吃不下的?!钡艿茏孕诺卣f:“沒問題?!蹦菚r,我就在暗笑弟弟嘴大喉嚨小了。我插隊時,干著體力活,又沒油水吃,胃口不知比他大多少,但吃起肉來,我與幾個同知青組的哥們都試過,最多也只能吃一斤,再吃就是硬撐了,不受用的。一只蹄膀,少說也要兩斤多,他如何吃得下??础端疂G傳》,里面的好漢動不動就是十幾碗酒,三五斤肉,都是世界級的大胃王,決非常人可比。到了下一個星期天,母親果然用砂鍋燒了一只整蹄膀。那只蹄膀中等大小,兩斤多,三斤不到的樣子。弟弟飯也沒盛,湊著砂鍋就吃將起來。開始大口大口吃得蠻快,還不忘跟母親說味道很好,但吃著吃著就慢下來了,終于在連半只也沒吃掉的時候,停下了筷子。母親說:“慢慢吃,不要急?!钡艿苡行╇y為情:“吃不下了?!薄盃幨惩?,嘴大喉嚨小?!蹦赣H自然沒忘了說此老話。全家人都笑了。那年弟弟弟剛好20歲。 想起這些往事,忽然覺得人的其它貪欲也是這樣,貪太多時受用不了,反成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