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于:2014-06-09 下午 /閱讀:976 /評論:4
我離別母校輔仁中學已經50多年了,撫今憶昔,往事歷歷在目。從一個10多歲的青少年到現在已是古稀老人,但我始終以輔仁是我的母校為榮。感恩母校對我的教育和培養。 一、一定要考上輔仁中學 我1934年出生在上海,1946年在上?;諏幮W畢業時,跟隨父母全家遷無錫,當時由親戚把我安排到省錫師初中部學習,1949年初中畢業時,父親要我考輔仁中學。 記得1949年升學考試是各校自行組織招考的。各??荚嚂r間不一,按照考試時間的先后,選擇了3所學校,一是當時的私立無錫中學(后改為市三中)、二是市中(后為市一中),三是輔仁中學。當我先后被私錫中、市中錄取后,父親說:“考上這兩個中學還不希奇,有本領就要考上輔仁中學”,這是我第一次覺得有了壓力,感到輔仁肯定很難考上。 我母親是虔誠的基督教徒,我也一直跟母親去圣公會做禮拜,圣公會當時有位美國老太是傳教士,是唱詩班彈鋼琴的能手,她很喜歡我,曾多次對我說:“初中畢業后一定要考上輔仁中學,如果輔仁畢業后,我保送你去美國上大學”。這留給我的印象很深。 父母和圣公會都認為輔仁中學好,我就下決心非考上不可。經過努力,終于被錄取了。記得在發榜那天,母親要和我一起去看榜,我不肯,堅持要自己一個人去,就怕沒被錄取,太丟人了。當看到榜上正取名單中有我時,激動得跳了起來。還沒有入學,自豪感已經充滿胸懷。 二、老師德業雙馨,教學水平高超 我進校時,輔仁中學在田基浜將軍橋畔,學校外觀并不起眼,教學設施更不象現在那樣齊全,教室簡陋;沒有標準的體育場館,僅有很小的一個操場,籃球場就在我家門口(當時我家住在田基浜,學?;@球場邊),就是這樣一個外表不起眼的學校,在當時就已經是青少年夢寐以求的著名學校了。 輔仁的名氣和人氣不是靠宣傳和炒作出來的,而是靠德高業精的教師隊伍和培養出優質人才而得到社會公認的。這也是我個人的深切體會。當年教我們生物課的許志仁老師,講課聲情并茂,深入淺出,對我后來的醫藥學科學習有重要的啟蒙;李谷村老師的課顯示了他豐厚的知識和教學經驗,對學生要求既嚴格又貼切關心;張老師的英語課也是我最愛聽愛學的課程,他的發音準確,抑揚頓挫,并一再告誡我們學英語一定要敢說敢講,這些教誨對我后來學俄語、日語都有很大幫助;田廣春老師的地理課教學使學生興趣盎然,使我從討厭地理學變為喜歡地理學。 我高二下就參軍了,1951年1月,我們先在沈陽中國醫科大學軍事政治系學習三個月,然后抽調我所在的十分隊及另外各分隊抽一個班,共200人左右考數理化3門課,當時不知道考試原因,都盡量想考好??己蟀闯煽冃剂?20人到醫大藥學院學習,我和須蕓娟同學都在其中。在我們軍藥班中,有不少已是上過大學二三年的大學生,其他大多是高三生,少數是高二生,但我們兩人的學習卻從未落后于他們,這也說明我們在母校一年半的學習基礎是扎實的,也正是母校老師高超教學水平的證明。 母校對學生進行“愛國甚于愛家、更甚于愛自己”的教誨,終身難忘 母校的校訓“明道進德”,讓學生牢記在心。1950年,無錫解放的第二年,社會尚不安定,反動叫囂頗多。下半年,美國又發動了侵朝戰爭,人民生活困難。這一年里,我記得有兩件事,母校對學生進行了深刻的愛國主義教育。校領導曾做過動員,提出了“我們每個人都應該有愛國甚于愛家,更甚于愛自己”的要求。一是學校開展了“救濟清寒同學”的活動,無錫市學聯號召組織文藝義演,輔仁也組織了幾個節目,其中一個獨幕話劇“出路問題”被市學聯選中參加了全市義演,當時,我和高三的江培、童幗奮同學都參加了演出。二是抗美援朝、保家衛國,號召青年積極參加軍干校,全校同學熱烈響應,我們五二屆同學都爭先恐后,踴躍報名,記得最后全校獲準參軍的有21人,其中五二屆的有我和祝靜修、陳振玉、蕭承祖、宋藩生、須蕓娟等,人數接近全校的三分之一。當時,輔仁全校同學義憤填膺、熱血沸騰,為了祖國的尊嚴,為了抗美援朝、保家衛國,輔仁的學子們毫不猶豫地投筆從戎,愿把青春獻給祖國,這也正是輔仁人“明道進德”的生動體現。 三、我以輔仁為榮,我努力為輔仁爭光 我懷著理想考進了輔仁,母校又把我送進了中國人民解放軍這個革命大熔爐中鍛煉培養,我永遠不會忘懷母校和老師的恩情。雖然我沒有為黨、為國家、為母校做出什么豐功偉績,但是,我努力了,在平平淡淡的學習和工作中,我盡力了。無論在順利或困難的情況下,我都盡心了。 在我年輕的時候,曾有兩件涉及母校而使我受到委屈的事,我頂住了,捍衛了母校的尊嚴。 第一件事。參軍后,經過四年的大學生涯,120人中的88人于1955年順利畢業了。畢業時,學校宣布軍委決定,派遣20人到地方工作,我是其中之一,當時思想上很不愿意脫下軍裝,但服從祖國需要是軍人的天職,而且當時惟有我一人分到了我國最早建立的高等藥學院?!暇┧帉W院工作。在參軍后的學習期間,我各方面都很積極,多次要求入黨,但畢業前未能如愿,我只認為是自己不夠黨員條件,毫不氣餒,到南京藥學院工作后仍積極努力。1956年9月的一天,擬作我入黨介紹人的一位老師找我談話,突然對我說在我檔案中記載著“此人與帝國主義分子有聯系,不得入黨”,要我向組織交代清楚是怎么回事?當時對我來說,正如五雷轟頂,不知如何回答。我想,參軍時,我僅16周歲,從未涉足社會,怎會有此事。經幾天思考,突然想起,我只有在參軍后組織要求每人寫自傳,要向黨組織忠誠老實,我就把自己想過的、做過的都寫進自傳。為此,我把在本文第一節中寫的關于圣公會美國老太對我說過希望我高中考進輔仁的話寫進去了。我認識的外國人僅此一人。我不認為美國老太是帝國主義分子,輔仁中學也不是帝國主義辦的學校。這些想法匯報后組織派專人到無錫進行了調查,確認了輔仁中學是無錫名校,那位美國老太在無錫解放時已經病逝。從而否定了原結論,在當年12月批準我入了黨。 第二件事。1966年文革期間,當時的“造反派”曾連續多次拷問我:“你為什么要進輔仁這樣的教會中學?”“為什么要從無錫參軍去沈陽?”“參軍的目的和到沈陽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派遣你去部隊做特務間諜的?”……我堅決否認,始終是一句話:“真金不怕火煉,你們可以去調查”。最后還是挺過來了。 50多年的風云變化,經受了磨練,在革命隊伍中成長,困難和挫折使我更堅強。作為輔仁人我感到自豪,也以一生的努力想為母校爭光。借母校九十華誕之際,我要向母校說一聲,我沒有辜負母校的期望;我要向已故的老師和現在的所有老師道一聲,衷心的感謝老師對幾代學子付出的心血,你們的心血通過萬千學生的成就,體現了老師的偉大。今天,母校發展壯大了,我們老一代的學子們感慨萬千,難以用語言表達心中的激動和愉悅,我只想說一句,親愛的母校,我永遠是您的學子,您永遠是我為之自豪的母校。我衷心祝愿母校的明天更加燦爛輝煌。 (嚴永清先生系輔仁1952屆校友、原中國藥科大學副校長。此文寫于2007年。)
上個世紀四五十年代之交的輔仁校舍,很難同現在一所普普通通的小學相比。但它擁有堪稱一流的管理核心和師資團隊,有一套世代傳襲而又不斷創新的治校方略。名?!懊痹谲泴嵙?。
我擔心的是像許多的百年老店那樣,世代傳襲的治校方略是否能夠傳承?
每當看到輔仁中學當年學子的回憶文字,我總想,現在的辦學模式好,還是當年輔仁的辦學模式好?如果大多數人認為是當年的辦學模式好,就不要吝嗇:辛辛苦苦幾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這是尊重規律。從以前的對私改造,到現在重新大力扶持發展民營經濟,難道不是“回到解放前”嗎!為了民族的復興,國家的富強,人民的幸福,該回就回,以天下為己任的共產黨人,該有這樣的胸懷和氣魄!
學校應該怎么辦,恐怕是個永遠做不完的課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