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于:2015-08-18 下午 /閱讀:1378 /評論:9
【編者按:本文副標題為《寫在清名橋中學高二(5)班畢業四十周年之際》,分上下兩篇連續發表。作者倪小芳,1976年2月應征入伍,成為解放軍女戰士。1977年被選送上軍校,學習護理專業;1979年畢業后,到濟南軍區總醫院從事護理工作。1986年由部隊轉業回到無錫,在市第二人民醫院工作,努力學習專業知識技能、參與科研。2005年服從組織安排,到無錫市中心血站任職,結合新的工作需求,堅持不懈地學習、科研,2012年晉升研究員級高級政工師。題頭圖為照片雪染清名橋,引自網絡,版權屬原作者?!? “清名橋”是家的象征 我,不僅是清名橋中學高一(5)班的插班生,而且還是一名高二(5)班“早退生”,因為1976年2月我高中還沒有畢業就應征入伍,提前半年就離開了學校。 雖然,我在清名橋中學才讀了一年半的高中(文革中高中學制為兩年),但這是我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那是我16歲的花季,那是我高中文化學習的關鍵期。 另外,從小到大,我的生活始終都與清名橋戚戚相關,清名橋嚴巷我的家,清名橋小學我啟蒙教育的起始,清名橋初中畢業我又就讀母校的高中部…… 總而言之,“清名橋”與我的家、我的啟蒙、我的成長緊緊地鏈接在了一起,無法割舍。 記得那時候,我在外面往家寫信的地址就是“南門外清名橋嚴巷”,打從我記事起,“清名橋”對我來說,就是家的象征,隨著慢慢長大,年長,這種感覺越來越深,越來越真…… 2014年12月28日,高中同學小聚,班長發出了編輯高二(5)班畢業40周年紀念冊的倡議,段老師講話為大家出點子、鼓勁。我也和其他同學一樣,領到了一道書寫人生回憶的“作業題”。 說來也巧,這天,母親一早就來電話,說今天是我的農歷生日,后來媽媽又問我生日怎么過的。我告訴她,我過了一個非常特別的生日。因為我收到了兩份特殊的禮物,那就是領到了一份作業;還有就是收到了張勝寶同學給我寫的評語,雖然字里行間有點夸張,但是我蠻喜歡,蠻開心的。 不容置疑,團隊布置的作業必須完成。但是,作業怎么做,的確有點兒為難,也有點兒糾結,因為一時半會兒好像找不到感覺,不知道寫點什么好,我思前想后……唉,繞著“清名橋”和段老師講話提到的“活到老,學到老”,想啊想,想啊想,慢慢的,似乎也就釋懷了。 雖然自己平凡又渺小,普通又平常,但是,誰說普通人的生活中就沒有精彩的人生呢?記得曾經有人這樣說過,“只要我們心中有太陽,那就一定會看到陽光;只要我們心中有真情,那就一定會找到真愛”。我想,不需要糾結自己事業是否成功,也沒有必要擔心自己“作業”做得好與不好,只要能夠與大家一起分享成長的經歷和感悟,一起擁有這份快樂就足矣。 走出清名橋小學 在我虛齡8歲那年,母親帶著我去清名橋小學報名上小學,卻被告訴,“年齡太小不夠格”,于是報名讀了個“半年級”。因為出生月份靠后的緣故,所以我9歲才正式上學。 記得,大約是1969年,當時我11歲,在清名橋小學讀三年級。臨近暑假的一天,老師把我叫到辦公室,讓我唱歌。隨后,我和幾個同學便被選入了“南長區紅小兵革命文藝宣傳隊”,之后被稱之為 “小京班”,后來又稱為“小紅花”。 過一陣子,好像同來的幾個同學都回去了,而我被留了下來。就這樣,懵懵懂懂的我,成了第一批進入“南長區小紅花”的學生。 六十年代末期七十年代初期,人民群眾的精神文化生活極其匱乏。人們的業余文化生活就是聽廣播和看電影,電影院里放來放去的只有《渡江偵察記》、《小兵張嘎》和《永不消失的電波》等革命歷史題材的電影。所以,當“革命樣板戲”以一種特殊的形式出現時,立刻引起了熱烈反響。那時候,“樣板戲”完全壟斷了中國的文藝空間,大街小巷“提籃小賣”,男女老少“謝謝媽”,舉國上下“聽奶奶講革命”……樣板戲成了文革的文化圖騰。后來我才明白,這種在當時專制文化語境中產生的現象,在中國乃至世界藝術史上都難以找到先例。正是在這樣的歷史背景下,革命文藝宣傳隊、小京班、小紅花等等,遍地都是了。 由此,開始了我斑駁陸離的童年和青少年生活,經歷了別樣的學生時代。 鸚鵡學舌,學唱京劇《紅燈記》 當時我們無錫市的幾個行政區,都成立了革命文藝宣傳隊,主要由所轄區內的在校學生組成,分別排演一臺革命樣板戲。記憶當中,崇安區是《沙家浜》、北塘區是《智取威虎山》、郊區是《白毛女》、我們南長區是《紅燈記》。因為排演的都是京劇,所以宣傳隊又都稱為“小京班”。 剛剛成立的南長區小京班,條件非常差勁。曾先后設立在當時的南長街小學和區政府禮堂臨街的輔助用房內,沒有規范的教室,沒有專門的排練場所,老師、學生全部人員大概二十多人。當時的學生分兩個班級上文化課,其間,我們還曾經插班借讀于南長街小學,課余時間,就是學唱、學講《紅燈記》中的唱段和臺詞。 我們小京班《紅燈記》的排練,是老師先教我們所有學生一道學唱劇中的唱腔和背臺詞,定好角色后,再分別專門學唱。戲中主要有李玉和、李奶奶和李鐵梅三個主角,每個角色有3~4名同學一道學唱段、背臺詞(就是所謂的ABC角色吧)。起初我也跟著一起學唱過李鐵梅,一段時間下來,老師根據嗓音條件、演技表情、形象氣質決定了角色分配,最終我被確定為扮演賣粥大嬸和游擊隊員兩個“群眾角色”。 就這樣,經過幾個月的艱苦排練,《紅燈記》全劇終于“大功告成”,在當時的南長區政府禮堂舉行了家長專場匯報演出。 記得那天晚上演出結束后,家長們都非常興奮,臺上、臺下,圍著自家的小孩看個不夠……平日里撒嬌任性的孩子,今天居然會穿著戲服,化了濃濃的彩妝,登臺演唱樣板戲了,一招一式,唱、念、作、打,有款有形,仿佛換了個人,家長們的欣喜之情難以言表。 之后,我們就經常到工廠、農村、部隊演出,并且參加市里一些重要的外事接待活動等等。 那時我們的作息時間就是,上午上文化課,下午1~2節文化課或者不上課,之后就是排練,晚上有任務就參加演出。 特別年代 別樣的童年 當時的南長區區政府禮堂,是我們活動的主要場所。記得禮堂的臺上放了一臺彈跳腳踏板,還鋪了好幾張練功的墊子,于是,那里便成為了最受同學們歡迎的中心。不管是男同學還是女同學,都會在空余時間上去跳幾下,在墊子上滾翻幾下。就這樣,幾乎每個同學都因此學會了側手翻和前滾翻,當然我也是那時候學會的。 在那個特別的年代,能夠擁有小紅花學生的身份,足以成為同齡人中的佼佼者。由此,在我們幼小的心靈里也有了一種莫名的優越感。 雖然《紅燈記》中的主要角色只有三個,但是,那時候我們幾乎人人都學會了紅燈記中所有的唱腔和臺詞。因此,無論到哪里,人們一聽是小紅花的,就會說“來來來,唱一個!”我們也決不含糊,絲毫沒有膽怯之意,說唱就唱。所以,在那時候,可以這么比喻我們這些小孩子:是大人們眼中的“才子”,小朋友心中的偶像。有時候,不管我們走到哪里,都會有人指著我們說“小京班的,小京班的”,每當此時,我們心里好快樂,美滋滋的,自豪得很。 我還依稀記得,每次演出結束,一般都要到晚上10點了。我們幾個家住在清名橋附近的同學,多半是結伴而行,途中常常會一起到南長街上的“矮腳樓”面館,每人花費7分錢吃二兩陽春面再回家。那里的店家很客氣,只要我們這群小孩子一到,他們便會一邊說“伊性佬小不簡單,會唱樣板戲的,老老黯了,快點置架”,一邊收錢收糧票、一邊吆喝伙計端上熱騰騰的陽春面。 這時候,服務員和店堂里的其他顧客也會湊過來,問這問那。經常是一群大人圍著一桌子吃面條的花臉小孩(通常我們臉上的彩妝回家后才能卸干凈),十分熱鬧,成為了“矮腳樓”一幅妙趣橫生的畫面。
“特別年代,別樣的童年”,概括得好!作者記憶力很強,一路實實在在寫下來,時間、空間、人物、事件,特別是豐富的細節,把那個年頭的特殊色調細細地真實地呈現出來,有蘊含挺深的個人感受,頗有嚼頭。 期待很快讀到下篇。
讀來確實有味。
用心寫下的回憶文字,真誠細膩,有社會價值。
文革中泡大的作者,文章沒有八股氣,大好!
清名橋中學76屆高中(2)班以發動全體同學寫作回憶錄、編輯紀念冊的方式迎接畢業40周年的做法,值得借鑒,值得推廣。相信回憶錄網站會發揮支持和引領作用。
保留歷史的細節,當時是怎樣就怎樣寫,這一點本文做得較好。不妨讀讀上文寫矮腳樓里大人圍觀花臉娃娃花7分錢吃2兩熱氣騰騰陽春面的場景,不要太好呵!
來自“7025”同學圈的評語之一:“小芳的佳作讀來親切感人,意猶未盡,寫的好!似乎把我們帶到了曾經羨慕向往的小京班,當時能進小京班都是大家心中了不起的的任務,文章寫的詳細、具體、生動!”(劉賓美)
把回憶錄網的佳作發到手機微信圈里,讓更多的讀者方便閱讀和交流,是個好辦法。(段海強)
美好回憶,精彩文筆。欣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