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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胡治華

    團隊故事:1978~1980(V—2) 唐再興

    發表于:2015-04-04 下午 /閱讀:2479 /評論:6


    【作者說明】 《團隊故事》全文定稿于2010年12月。按原定計劃。本節上傳回憶錄的時間恰逢2015年清明節,一股郁積已久的哀思不由猛襲心頭。聯想當年“各展其長攜手創業的生力軍”中還有三位也已先后逝世,故臨時決定將他們的“剪影”合為另一節,與本節同時在清明前夕發表。 兩節文字在原稿基礎上略作調整,兩幅題頭圖之一《緬懷》為作者近日雨后攝制,圖二主要為四位已故同仁遺像,兩圖互補歸一,供讀者對照參看。 先師之風,山高水長。時值清明,再次向“77中文”教師團隊的締造者金開誠、屈育德、姚載熙、錢樹棠諸先生表達感恩緬懷之情。 業績卓著耿直坦蕩的唐再興老師 上文提及,我手頭留有1978年2月27日聽周福昌老師講《阿Q正傳》的聽課筆記。就在這堂課活頁筆記的末頁背面,竟留著唐再興老師淡淡的鉛筆手跡:“唐再興,上海北,馬陸公社,封家大隊,唐家橋”;這應是我初同唐老師交往、與之首次一道聽課的見證。萬萬想不到,1992年2月7日下午,唐老師正是由上海北的嘉定縣馬陸鄉唐家橋結束春節探親、為返錫而搭便車去長途車站途中,意外遭遇車禍;我同中文系支部書記蔣文安搶在8日凌晨2時趕至嘉定縣醫院,唐再興老師已于此前一小時與世長辭,年僅54歲…… 事故慘烈,實在不忍回首。只為節省時間,從唐家橋返錫那天,搭乘他家親戚小字輩的一輛卡車趕往長途車站;他讓妻子和女兒坐在駕駛室,自己則單獨登上空蕩蕩的車廂。天寒因風大而刺骨,個子挺高的他穿了件新大衣,舍不得席地坐下,而是堅持背風(即背著車行方向)站立,哪知道卡車要穿過一個橋洞,行至洞口,只聽車廂啪嗒一聲,轟隆一響,卡車急剎,慘案已在瞬間發生! 唐再興生于1937年,長我三歲,如我兄長。 如果說“中學,中學,中學!”是周老師的諄諄告誡,那么“科研,科研,科研!”便是唐老師的激情呼吁。 唐老師1950年代初就讀于安亭師范,畢業后曾在小學工作一年,1956年考入南京師院中文系,1958年就開啟了自己寫作、發表文藝評論的生涯。 1960年起,先后在江蘇省南通中學、無錫市第十一中學供職,并先后與鄭乃臧、黃毓璜、李昌華等活躍在江蘇文藝評論界的同好,結為寫作伙件。經過一段時間的“借調”,1978年2月正式調入教院中文學科,主要執教文藝理論課程。中國進入改革開放新時期,唐老師自述“改變了原先對國家發展的悲觀看法,扭轉了消沉的精神狀態,心情比較愉快”(見1980年2月29日述職會議記錄)。也就是在77中文??瓢鄡赡陮W習期間,他迅速成為集教師、學者以及省市文藝界知名人士于一身的重要骨干。 唐老師熱愛他的職業與專業。他帶給中文學科師生的,首先是敏于接受、消化新觀念新方法新事物,光明磊落、敢想敢言敢為敢于擔當的改革創新精神(舉一個帶有象征性的小例子:當年我女兒的周記中寫道,“唐伯伯”是中文學科教師中“穿西裝打領帶的第一人”——應當說,唐老師是學科中思想解放第一人)。 同樣珍貴的是,他把自己多年來在教育界、學術界、文藝界、出版界辛苦開拓、長期積累的多種多樣、有形無形重要文脈資源,一無保留地注入了教院這個“半畝方塘”。 唐再興老師的“學?!獙W科榮譽感”,在1980年暑期連云港教院主辦的一次全省教院中文學科教材編寫座談會上充分展現出來。 那次會議,周福昌老師和我都參加了。8月26日上午的議程是交流各院校教學科研情況,唐老師作了個人發言。 和此前幾所院校代表多談問題和困難不同,唐的基調較為積極、樂觀。他認為,無錫教院“領導支持文科發展,思想比較解放,學術環境比較自由,圖書條件尚可”;中文學科師資隊伍建設“堅持把教學、進修、科研結合來”,整個群體“比較團結,學術上還算活躍,大家積極參與出書、編寫進修教材和中學語文教學參考資料”;建議各院校多合作互補,“共同探討在條件較差的環境中,是否可以‘揚長避短,綜合利用’”。應會議主持人的要求,他即席介紹了自己的若干科研心得。(以上敘事均依據筆者當年的連云港會議記錄) 講臺與學生是唐老師生命的一部分。 相當自信的他,卻非常在意77中文??瓢嗤瑢W們對教學效果的信息反饋。他并不滿足于以嚴肅頂真的教學態度、樸實無華而又不失詼諧的講課風格、清晰縝密的思路,以及具有鮮明個性的理論見解贏得大家的肯定,而且盡量用多布置預習性的思考與文字作業激發同學們學習的積極性主動性,特別是圍繞文藝理論界某些有爭議的話題(如“主題先行”、“傷痕文學”等等)組織討論乃至辯論。不但請來他所熟悉的作家如賀宜等,教授如吳調公、范伯群等,理論家如陳遼等,到校講學,還鼓勵、組織全班走出校園,旁聽市文聯組織的報告會。就中文77班在校就讀期間,現有書面記錄可證的,便有上海文聯副主席杜宣(《解放思想與散文創作》,1979年3月23日)、《紅日》作者吳強(《尊重藝術規律》,79年4月21日),《大墻下的紅玉蘭》作者叢維熙(《創作與生活》,79年5月16日),以及著名美學家王朝聞,著名詩人兼評論家光未然(即張光年),著名散文家秦牧等等的講座。 他積極參與紹興游學活動的策劃、組織(負責聯系他熟悉的魯迅紀念館負責人裘士雄等),一心引領大家關注當代文藝乃至文化思潮的流變,從根本上提升理論思維素養和創新意識。 他對同學中涌現出來的文學創作新苗如張家松、徐忠憲等,理性思維及其文字表述能力冒尖的如錢宗建、張嘉彤、楊佩彝、鈕偉國等,總是在同仁中大加褒獎,還利用他在市文聯評論組(市作家協會的前身之一)工作的平臺,默默地為同學作品的完善、發表創造條件。同學中每有評論或文學作品在報刊上登載出來,最開心的便是老唐。 讀書與書寫,是唐老師生命的另一部分。 據1988年6月無錫教院印制的《科研成果目錄表》,僅在1978年初至1980年8月間,他就在全國16種省市級以上的刊物報紙上發表論文(9)、評論(8)、隨筆(3)共21篇之多;其間他為《魯迅散文選講》及省進修教材《現代文選》《文藝理論基礎知識》所撰寫的多量文稿均未列于其中。 唐老師的著述觀點之新,寫作與發表的效率之高,對我觸動甚大。 他對我說,看一個人的(科研)本事,不妨先看看他的選題價值,再看看他是否經常只在少數幾種有特殊關系的報刊上發稿(他自己的文稿追求“遍地開花”)。 他又常說,不能只讀本專業的書,許多時候,可以從“看起來不相關書刊”的閱讀中獲取靈感,形成別具一格的選題(曾以他發表于《蘇州大學學報》的《高曉聲小說的心理描寫初探》為例)。這個觀點,極大地影響了我閱讀與書寫的方向,特別是到我擔任行政管理工作之后,涉獵人文社會科學各主要學科成為我的主攻目標,心得多多。 他還說,他作研究往往從點點滴滴的積累開始,筆頭要勤,見到有用資料或產生想法立即做卡片,集腋成裘(曾舉上海文藝出版社出版的《趙樹理論創作》為例)。 他主張做研究寫文章不妨先做小題,小題小做、“中”做、大做都可以(例如,他一下子看中了南通教育學院姚馨丙剛開始醞釀的點子,牽頭組織姚和我三人合作,共同策劃,分頭拿出樣稿,數量以“三個三分之一”的方式分而擔之,在不長的時間內完成了由中國少年兒童出版社出版的《文學知識百題》)。而他的選題,多數產生于對流行觀點的詰問(如發表于《新文學論叢》的《陸文夫的創作與理論主張》),有些來自教學中的問題(包括教學對象的提問與爭論,如發表于《文學報》的《創作主題如何產生》),有些則是應答教材和辭書編寫中發現的問題(如發表于《渤海學刊》的《“兩結合”的命運》)。 唐老師諸如此類隨手拈來的經驗之談,影響了好幾位同仁的讀書與寫作;由于專業相聯,文藝理念與審美趣味相近,我和他結識不久,便成了他的寫作伙伴之一。他出手極快,我則愚鈍得多。 唐老師堅持獨立思考,從不隨波逐流。 1979年電影《二泉映月》面世,編劇者為無錫某知名作家,本地外地評論界一片叫好聲。唐原先就在關注多種以華彥鈞即“瞎子阿炳”為模特并號稱“史傳型”文藝作品存在的胡編亂造傾向。待他看過身邊圈內推出的劇本和影片,大為失望,一夜間寫下《“阿炳熱”的混亂》,很快刊發于當年《雨花》第7期,隨即就被內地與香港多家報刊轉載。從我手邊保存著的活頁筆記“如何評價阿炳”來看,這篇評論在市文聯評論組內外觸發了難得一見、開誠布公的激烈論戰。 大概是為了回應各方對“阿炳熱”的關注,《雨花》1979年第10~11期連續刊發了由我執筆的評論《藝術的生命在于真實》,以及唐與我合寫的《評影片〈二泉映月〉》,《雨花》理論部劉靜生先生還于10月6日應邀蒞錫作了風趣而有深度的報告《關于寫真實》。 在持續近半年的爭議過程中,唐老師赤誠坦蕩的君子氣度和既堅執又包容的學術品格,贏得了包括編劇者在內的爭論各方的敬重。 1980年,唐老師牽頭,又在呼喚創作個性和重釋文藝批評標準兩個議題上引發了新的探討,為文藝理論思想的撥亂反正發揮積極作用??墒沁@兩個敏感問題的探討在1981年“清除精神污染”時幾乎導致令人揪心的波折:校內個別非中文專業人士,已開始寫作大批判式的文章,并利用評職稱的時機向市里省里寫匿名“人民來信”……中文科同仁擔心不已,唐與包括我在內的寫作伙伴,則對自己立論的立場觀點與方法深信不疑,坦然面對。在一次我也在場的院黨政聯席會上,老唐和我的幾篇“問題文章”被攤上桌面讓大家傳閱,華宏祖、姚載熙等行政領導人帶頭發言,認為這些都是有理有據、撥亂反正的好文章,跟制造“精神污染”渾身不搭界,這才避免了一次新的折騰。此后老唐依然故我,昂首前行。 到1988年6月,他的科研成果(內含兩本著作,其中與筆者及姚馨丙合著的《文學知識百題》獲得第四屆中國圖書獎一等獎)近百項,而習慣了教學與科研結合的中文系教師團隊科研成果總量,占了當時全教院總量的一半。 在我看來,作為一個出身于清寒家境的農家子弟,唐老師對農民命運的變化特別關注,十分敏感,對表現農民命運的作家、作品作理論概括,始終是他學術研究的一個重要主題。 他從1960年代就列為“長遠目標”的《趙樹理創作論》(南京大學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封面設計劉觀慶)的一個重要理論貢獻,是在新的時代條件下揭示了趙樹理大眾文藝觀的個性特征。他為有農村文化背景的江蘇、無錫作家寫了許多評論。他還讓我同外地“青年農民作家”、以短篇小說處女作《賣驢》成名的趙本夫在錫深談,最終促成我發表了《一個新手的藝術追求——漫評趙本夫的小說創作,兼及有關評論》的長文。 老唐為中文學科師資隊伍的建設立下汗馬功勞。只消舉出數例:他全力支持引進張永鑫老師所推薦的北大中文系校友蔣文安(古代文學專業);他自己推薦的南師院校友管武常(現代文學專業),后來分別成為無錫教院第二、三任中文系主任。他推薦的山東棗莊師專文藝理論中年教師王永豐(畢業于華東師大),后成另一位拔尖科研骨干、教授、中文系黨支部書記。 唐老師對省、市文聯和作協的工作也十分投入。在這個被公認為“眾口難調”“風波不斷”的平臺上,他作為無黨無派的一介書生,憑著自己坦蕩公正的人格力量、有膽有識的學術能量,為團結全市一切可以團結的文學藝術工作者,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極其不易地贏得了上上下下、方方面面的認同。 宜興著名的農民小說家徐朝夫在回憶錄中深情地寫道:“唐再興走了。他走得太早,每當我想起故人時,第一個就想到了他?!边@就是老唐留在無錫文藝界的口碑。 在唐再興老師罹難的那一刻,他與張永鑫老師同樣離教授席位僅一步之遙。其時,他是教院中文系副主任(已擬任主任),中國作家協會會員,無錫市文聯副主席、無錫市作家協會主席。鑒于他對教育界、學術界、文藝界的重要貢獻,1992年2月12日在他的第二故鄉無錫舉行的追悼會,由教院和文聯共同組織的唐再興同志治喪委員會主持。我深知,見過世面的老唐對上述任何一種“頭銜”、“規格”都不會特別在意;但是,如果他的在天之靈獲知無錫教院77級??瓢嘤?010年5月3日舉行畢業30周年聚會,同學們同仁們對他深表懷念之時,老唐一定會特別開心的,一如他生前聽到學生、同事和無錫作家取得新成果新業績那樣,抿嘴微笑…… 【徐朝夫(宜興知名小說家)深情回憶唐再興老師】 唐再興走了。他走得太早,每當我想起故人時,第一個就想到了他。 我第一次到無錫市開會是領獎。太湖文學獎,一等獎獎金20元。連續四五年,我得的都是那種“一等獎”。我從不把作品送來“報評”,我也不知道怎樣評獎,只是臨時接到一個開會通知。接到通知,我來了。我想,那是市作協主席唐再興在“做事”,他的“正業”是無錫教育學院中文系副主任,當主席是業余的,為他人作嫁衣裳的。每次與會,他都要同我交談一陣,敘說一會兒,熟悉了,我們之間就無所不談了。 他特別關注我的小說語言。 那一天,他告訴我,揚州師院中文系有幾個老師、學生,專門收集你的小說,研究你的小說語言,叫我把我的在外省市發表的小說作品寄給他們。我也曾接到過他們的來信。揚州師院中文系主任曾華鵬我熟悉,他也是省作協理事,我們經常在一起開會,我也曾兩次到他的學校拜訪過他。但是我說,我只有兩本樣書,抽不出啊。接著,唐再興叫我談談有關《十二品正官》中的幾處生動的語言的“來源”。我就給他講了一個“語言故事”。生產隊長、“正官”文阿旺棒打區委書記家的一條惡狗,社員們一片歡呼,在社員們的歡呼聲中,“大公雞跳上高高的土墩子,叫道 :打狗了!打狗了!鴨子在河里看不見,問道:哪一個???哪一個???大白鵝高昂脖子,大聲回答:阿旺!阿旺!”雞、鴨、鵝對話,有一個出處,那是在農民家里,凌晨,賭錢回家的丈夫打開大門,(雞窩里的)大公雞討好,叫道:老婆給人偷了!老婆給人偷了!鴨子問:哪一個???哪一個???大白鵝高聲回答:隔壁人!隔壁人!這本來是一種臟話,我把它改造一下,拿來助威文阿旺打狗的氣氛,一種農村生活的畫面出來了。文阿旺的表嫂、正幫他做媒找對象的區委書記老婆的狗寶貝被文阿旺打死,她指著文阿旺說:你這個人當隊長呀,螞蝗耕田,田雞栽秧,兔子登上金鸞殿,雞鴨掛帥保邊疆!意思是你敢同我作對,你完了。唐再興聽了很高興,說,這才是作品,這才是作家。 “說到人心里去”的語言,并不要太多。 喝著太湖水,老徐很開心。 后來發生了一樁唐再興違反紀律跑到我家里向我傳遞一個信息,一個副教授,竟是當著我的面發了大通大通感嘆,說:世道??! 一天,在預先沒有同我打招呼的情況下,唐再興帶著兩瓶汾酒,跑到我家里,進門就說,老徐啊,對不起了,我昨天剛從省作協開會回來,你的小說《就職宣誓》沒能評上獎,我這評委內疚啊。我的小說沒能評上獎,我不奇怪;天津作家孫犁寫了那么多好小說,他的小說從來沒得過獎,但孫犁依舊是孫犁。唐再興憤怒地大聲叫道:問題不在這里!我寧可違反紀律,寧可不再同他們往來,我也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你,否則我要氣死、憋死!氣死、憋死不如放了氣死! 問題出在小說《就職宣誓》上。 這是一篇萬余字的小說,寫一個生產大隊選舉大隊長的故事,《雨花》雜志以頭版頭條發表,天津的《小說月報》又在頭版頭條位置作了轉載,珠江電影廠兩位文學編輯兩次給我寫信,要我同意他們把它改寫成電視劇。評上個當年的“雨花獎”,當是問題不大,許多評委和《雨花》雜志的編輯們“滿有把握”。卻是評委會開會之前,會議主持者的先發制人地宣讀了一封信。這封信是評委之一、一位名家寫來的。信上說,我有事,不能去參加會議了,我有兩個意見,一、我不同意徐朝夫的小說《就職宣誓》得獎;二、我推薦某某人的小說得獎。評委們一個個瞪著眼睛,不知發生了什么事,這個世界上竟會有這樣的文學評獎的事情出現??;入圍的評獎作品尚未公布,怎么來上這樣一碗“湯”啊,作家協會怎么啦? 我知道了,我得罪過人。老實說,有些人,我是瞧不起他們的。有一次與會,我說,我發現有些文章是由卡片組成的,通篇不見作者的靈魂,關鍵詞就是馬克思說,恩格斯道,魯迅曰,再來一個偉大領袖毛主席教導我們;捧上了孔夫子又來了子曰、孟曰,文章的靈魂都是從別人那里偷來的,這樣的文字,和投進垃圾桶里的廢紙有什么兩樣啊。 江蘇省作協是單列的“正廳”編制,當上一個副主席,就意味著靠上一個副廳級干部了。那會,作家協會的副主席,先由作協理事們選舉,然后報組織部門審核,而不是先由上面定了名單讓你“打勾”。理事會在討論、醞釀選幾個副主席,有人說五個,有人說七個,有人說九個,有人說十二個,還有一個人說十三個。我是選五個副主席的“首席發言者”。我的意思是副主席越多,山頭越多,事情越難辦、辦不好。有些人能不能為他人干一點事,很難說。陸文夫主持會議。陸文夫是老資格的省作協副主席,也是全國作協副主席。他直,沒有“彎點子”,大概他自己也同意“首席說法”,他說,我們舉手表決,同意選五個副主席的舉手。一下子舉起了大半的手,占了70%以上,下面的就沒戲了。這時,小小會場里大叫大喊,鬧翻了鍋,陸文夫宣布暫時體會。一個小時之后,會議繼續進行。陸文夫作了一番解釋,說,我們重新舉手,同意選七個副主席的舉手。這時,我大叫一聲:慢!老陸同志,這里不是農民田頭上休息聊天,而是作家協會的理事們選舉副主席;一個人只有舉一次手的權利和資格,舉過手的再舉起手來,他的手就是狗爪子,本人立即退出會場,并且退出江蘇省作家協會!會議又鬧翻了。一個名叫黃蓓佳的女士,當著眾多人的面,說,人說大丈夫大丈夫,我這輩子還沒見過大丈夫;假如有大丈夫,這個大丈夫就是徐朝夫。我并不接受她的贊美,因為,這種火上澆油的語言,只會引起更多人的妒忌,對她說,我身上的肉不多,你別剮我了??! 由于我的多嘴,好幾個人沒能如愿以償當上副主席,這些人怎樣看待我,不說而知。 不過,我多嘴,卻從來沒有為我自己說過一句話,我永遠說不出一句我怎么樣,我的作品怎么樣,我想怎么樣,話都是為他人而說,說錯了我自己擔當責任,這一點也可安慰我自己了。心中無私我就敢說話。那會,我們幾個人想選一個“從基層來的副主席”,從基層上來的人能為基層的作家們辦一點事,盡管我在讀著臺灣高手的“人一闊臉就變”的書,但心中的天真未泯。我在13位理事面前做工作,為他拉選票,結果如愿以償。 我說得痛快,別的地方就有許多不痛快,這是規律。我懂得這個規律,但不遵循這個規律。有話我必須說出來,否則我就不是我。 回到前面。兩種意見相持不下,評獎會議僵持著,拖延了三天時間,唐再興幾次提出要退會,放棄這個權利;雨花編輯部的小說組長顧碧珠說,《就職宣誓》這樣的小說不能得獎,老娘不干了,不能干下去了,再干下去沒意思了。 人生是一出戲,每一個人都充當著演員的角色。 唐老師用更多的語言勸說我不要計較,更不把某人某人當作“仇人”:不就是那幾個小錢嗎? 說不出我的心態是多么的好,發生過的事情和沒發生過的事情一樣,心中沒有產生任何一點隔閡,更沒有那種“憤憤不平”,那種“與人為仇”,那種“三九天喝冷水、滴滴在心頭”的宿怨,存在的都是合理的。不多時我們與會,見著了那兩位老師,一切如舊。一位老師陪著領導來敬酒時,說,老徐你今天你多喝一杯,還向領導介紹說,這個就是田老板。 唐再興走了。他走得太早,每當我想起故人時,第一個就想到了他。


    本文標簽: 無錫教育學院 教師 追思 清明節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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