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 無錫教院史料摘編 Ⅱ 尋覓源頭活水 Ⅲ 導入北大文脈的首席顧問 Ⅳ 承傳漢語言文化教育精義的領軍人 Ⅴ 各展其長攜手創業的生力軍 Ⅵ 學習者合作者挑戰者融而為一的“助教”群體 Ⅶ 寄厚望于明天 Ⅳ 承傳漢語言文化教育精義的領軍人之一姚載熙（上） 今年（按：2010年）3月，榮正華等同學告知我77中文班擬于 “五一”假期間舉行畢業30周年紀念活動。 我能為這次聚會做點什么？首先想到的，是向當年團隊的兩位領軍者報信、致意。為此，4月9日下午去曹張新村原教院教師宿舍區，探望了姚載熙老師的遺孀周老師，以及年屆“九三”的錢樹棠老師。 姚載熙老師（1922～2005），年幼在故鄉無錫煉就了扎實的母語文化童子功?？箲鹌陂g流亡求學， 1942～1947年就讀于四川大學農業經濟學專業（其間染疾一度休學，傷雙肺失一腎）。返錫后從教，1950年到名師云集的一女中任語文教師，與學成于無錫國專的馮其庸、沈紹祖以及薛宏昌、許平生等同事志同道合，切磋琢磨，結為莫逆之交；其中，姚老師和許平生老師長期聯手撰著，先是合作《怎樣學習寫作》，1957年江蘇人民出版社出版；退休之后兩人又共同編纂《宋詩話全編》中的《鄭俠詩話》、《祝穆詩話》，1998年江蘇古籍出版社出版。 1960年秋，姚與同事何莘耕出席全國文教群英會后一起奉調無錫教院，任中學語文教研員并在中文學科授課，后任教務主任。經歷“文革”洗禮的姚老師，被中文學科同仁稱為教院“宰相”、“忠厚長者”、“溝通上下的一線教師代言人”、“犧牲自我扶植后學的內行領導”（引自筆者1980年2月29日中文學科教師述職考評會書面記錄）。他乃當年成就77中文?？瓢嗟墓Φ碌谝蝗?。 1978年2月，“文革”中教學樓門口先換“抗大教育學院”后掛“第十五中學”牌子的墻頭，終于重新安上了教師進修學院的校牌。我永遠忘不了這個場景：新學期教職員工報到之日，與徐錫珊書記一起在校門口向大家表示歡迎之意的姚老師，笑著向徐說：“這就是胡治華?！比缓罄易叩揭慌?，細細過問我的身體狀況，馬上布置任務：與周福昌老師共同主持中文學科的工作，首先著手籌辦77中文?？瓢?。 不久我就明白，為了爭取中文、物理兩個江蘇師院?？瓢嗟霓k學機會，姚老師已在省里、市里做了許多工作。 那時他56歲，渴望追回被“文革”耽誤的時光，把兩個?？瓢嗵貏e是他情有獨鐘的由教院承辦的首屆漢語言文學教育?？瓢?，作為改革實驗項目，利用一切可能調動的資源，辦出特色，取得實效，提升教院自身的師資力量，全面提高中文學科的教學、科研與管理水平，為今后教院“兩個輪子（特指中學教師的職后教育與職前教育）一起轉”放一個樣。 他十分贊賞金開誠老師的學術與教育理念，對于上文提到的引進源頭活水的種種舉措，一樁一樁都是大開綠燈，帶頭身體力行。（題頭圖左上，1978年姚老師與陳瘦竹先生在宿舍樓前合影） 中文學科是姚老師的分管部門之一。他直接介入77中文?？瓢嗟慕虒W計劃的編制和審定，親自或組織我們前往省內各師院、師專、教院參觀學習。 在完全滿足江蘇師院漢語言文學教育專業（大專）教學方案的基礎上，他力主增強通識教育和個性化教育，突出師范教育的實踐環節和語言文學特別是中學語文教學的研究性學習環節。為此，教院的實施計劃每周增設兩節歷史課程，第一學期必修書法、第二學年試增“說話課”與英語選修課，并創造條件開設其他專題課，常年舉辦高質量的學術講座。 1978年暑期在揚州師院召開的江蘇省師范院校中文?？平逃桨秆杏憰?，無錫教院提交的教學計劃受到了肯定，教院的辦學思路與實績也引起省教育廳的重視。 1979年，省廳同意由無錫教院牽頭，用“民辦公助”的方式，在錫召開各地市教院和江蘇教育學院領導參加的協作會議（此后各教院依次輪流主辦，直至2000年），合作擬訂《中學教師進修大綱》和各科進修教學計劃，由省廳審定頒發全省試行；1980年4月，又由無錫教院擔綱，在錫召開“江蘇省中學教師進修高師?？平滩木帉懝ぷ鲿h”…… 這類具有整合、提升全省教院資源的重大舉措，凡涉醞釀改革方案、起草重要文稿之事，諳熟教師職前、職后教育的姚老師，均深度參與乃至親自操刀。由此產生的一系列成果，對77中文?？瓢嘟逃|量的提高有很大作用。 姚老師一手促成了“一班兩制”的創新之舉。 中文?？瓢嗾戒浫〉男律鸀?3名；如果兼容在職教師脫產進修的體制，增添若干中學在職優秀教師插班脫產進修兩年，結業時向“進修生”頒發本院?？莆膽{如何？這是在?？瓢嗾絾雍笸蕚冏h及的一個話題。姚老師，還有深通教育之道的何莘耕、華宏祖副院長以為，這個思路中文和物理都可一試，一來可更為充分地發揮?？瓢鄡炠|教育資源的作用，二來可使?？粕c優秀進修生互幫互促，從整體上提高自主學習的活力和效果。 1978年5月前后，用層層篩選、嚴格考格的方式，從各校推薦報考的教師中，選拔10名優勝者（每校限取1名），直接插入?？瓢鄬W習的方案敲定。此后，從起草招生計劃呈報市教育局批準、組織基層單位舉薦，到入學考試的命題、閱卷與最終確定錄取名單，都由姚老師親自把關。 78年暮春，10名來自市內各校的優秀青年教師正式成為“77中文?？瓢唷钡囊粏T。 此后，?？瓢噙€吸納了辦理正式手續的轉學?？粕?名、新疆進修教師3名。 實踐證明，這步棋走對了：它不僅有效地改善了?？瓢嗟奈幕鷳B，而且在教院“兩個輪子一起轉”的探索歷程中，留了一個富有創意的腳印。 姚老師親自為77中文?？瓢嚅_設中學語文教學法課程。 他 “文革”前曾任人民教育出版社特約普教語文教材審編，全國職工教育語文部分教材、教參主編；他有十多年的中學語文教齡，又當了十余年無錫市語文教研員，1978開始領銜無錫市教育學會的中學語文教學研究組（1982年中學語文研究會正式成立，姚連任4屆會長至退休后的1992年）：在旁人看來，“語教法”于他如同“小菜一碟”，勿用費心。 然而，起草此文過程中我和劉桂秋一同再訪姚老師寓所時，我們從周老師搬出的一大摞又一大摞姚老師生前的著述手稿和備課筆記中，隨意翻看其中一札活頁筆記《關于文言文的朗讀問題》，每頁一字不茍，好多頁都是鋼筆字和圓珠筆字、中號字和細如螻蟻的小字、黑紅藍色字相交織，字跡一絲不茍。（見題頭圖右）真是“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呵！ 追憶1979年春，姚老師排除重重困難，全力支持我們提出的中文?？瓢喔敖B興訪向建議；為確?；顒尤f無一失，不但配備了本學科的4員干將，而且調派教務處湯惠琴老師助陣。 他是從語教法與其他專業課程相結合的視角，鼎力支持這個教改實驗項目的：看過魯迅故居、百草園三味書屋，乘烏篷船去了魯迅外婆家，同學們畢業后教魯迅作品的“味道”會大不一樣；教其他經典作家作品的眼光思路也會不一樣。 他一再要求77中文班多去中學聽課，并把1980年5月12日至31日去一中、二中、七中、十一中展開的?？粕厴I實習，作為一次對教學雙方的“大考”，親自過問。 翻檢殘存于筆者手頭的有關實習的活頁記錄，其中有5月上旬在校內班內進修生的示范教學和?？粕嚱痰穆犝n筆記，有此后各實習點?？粕穆犝n實錄（如5月22～23日先后聽鄧建達、黃映華在二中初一上《社戲》的筆記），有實習返校前各實習點中文學科帶隊教師對每位實習同學及負責協同輔導實習的進修生的點評。 學科內部總結會上，姚老師對于總體情況表示滿意，對于同學們的敬業精神、整體素養給予好評。他說，“（有關中學）指導教師的意見比較公正，從指導教師那里得到鼓舞”。 姚老師對于誰誰誰宜教高中，誰誰誰須全力補課，“語教法”及實習安排今后得作哪些改進，一一道來，令人心悅誠服。 自姚載熙老師始，“語教法”始終是中文學科的重頭課，大專生本科生實習必作學科全員投入的重頭戲；而由被師生譽為“訪問一次，記得一世”（《無錫教育學院院史1955～1990》，p41）的由紹興之行拓展而成的浙東一線三點（茅盾故鄉烏鎮、郁達夫故鄉富陽，重點紹興） “游學尋根”活動，沒間斷地堅持了整整13個年頭。 在教學改革領域，姚老師盡顯文教精英的風范。 姚老師于77中文?？瓢?、于中文學科乃至教育學院建設的最大貢獻，是他一手組建了“文革”后中文系最早一支教師隊伍。（待續）